文│余麗珠

三月中旬的下午，在五三甲地一處採桑椹。

一片枯黃的桑園旁，發現一棵巨大的桑樹，每一根枝條都被結實纍纍的桑椹壓得很低很低，每粒果實像大拇指頭般大，飽滿多汁，晶瑩剔透，和其它枯黃的桑樹比起來，這棵桑樹的收成是可期的。

我心情像隻快樂的小鳥，快速採著，屏住氣息小心呵護著，深怕紫色熟透的果實，一不留神就掉滿地。

一會兒功夫，就採了滿滿一大籃，我趕忙跑去和工作人員分享：「好神奇喔！為什麼這一大片，近一甲地的桑椹，唯獨只有這棵長的如此壯觀，結的果實又多。」

「星天牛留下來傳宗接代用的。」身旁的工作人員如是說。

原來，星天牛對桑椹也沒有趕盡殺絕。

我心想，如果每棵桑樹都是如此這般健康，今年農場桑椹就豐收了。

採了幾天，發現桑椹的枝椏有很多毛毛蟲，有大有小成群結隊忙碌著，稍不留心碰觸，皮膚會發癢，應該是毛毛蟲的自我防衛，牠們似乎要的不多，和星天牛比起來，桑椹不因毛毛蟲的加入而有異樣；小瓢蟲，背著紅色的小背心，穿梭其間；不遠處，一隻環頸雉佇立一旁，我可以很清晰望見牠雄偉的模樣，牠是否也來飽餐桑椹的美味。桑椹園裡有諸多的生命，熱鬧滾滾。

桑椹除了我們需要，尚且有如此多看的見、未看見或看不見的生命需要，我比較喜歡採大粒的果實，但是小小的蟲子，一點點他們就忙不完了。

大粒或小粒是我的觀點，毛毛蟲的大小一定和我不同才是，因為不論果粒大小，都有不同的生命會靠近它；這群小生命，給了我很大的啟發：不論大粒小粒都是桑椹，只是榮枯不同，對境起了分別，喜榮不喜枯，喜大厭小，趨大利避小利，煩惱跟著一波又一波。

可以學學桑園裡的小生命，雖然讀不懂牠們是否滿足的模樣，但可以清楚看見牠們存在的忙碌，不因桑椹大粒才喜歡，小粒就不要，我的心似乎愈來愈明白怎麼一回事了。